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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现在给她打电话。”侯子凡立即兴奋地摸出手机。
到了家门口，陈嘉鱼先把航空箱放下，转身去摸包里的钥匙。
朱舒剜了他一眼，“那我宁可一个人待在家里。”
一秒，两秒。
倒是考入燕京化工大学的侯子凡，到学校的当天就和陈嘉鱼夏宇疯狂吐槽。原来化工大学的校区比较偏僻，几乎可算是燕京城郊了。再加上军训和开学首月的忙碌，以至大学生涯开始了一个月，三人都一直没找到聚齐的机会。
饭盛来了，陈嘉鱼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陈嘉鱼低头，一脸认真地翻手里的传单。
他皱起眉，蓦地发声，“等等！”
出院后，陈嘉鱼把它也带回了家。陈玉藻喜欢抱着它看电视，便将它摆在沙发旁，这次也不幸遭到了小土豆的毒手。
侯子凡抢过手机，一鼓作气一气呵成地说了下去。
过了半分钟，他看陈嘉鱼真没有找朱舒的意思，放下手里的传单，凑到陈嘉鱼身边，一只手臂搭住陈嘉鱼的肩，笑嘻嘻地，“哎哟老陈，这一个多月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点？哇，更帅了，难怪那些小姑娘们把传单都往你这里塞，赶都赶不走。”
朱舒：“……三！”
一看，是蔡佳怡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吧，晚饭吃了吗？”
陈嘉鱼无语：“麻烦你正常点。”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陈嘉鱼无奈道，“别视频了，赶紧收拾一下吧。”
朱舒白了他一眼，走了过来。
阮秀莲和陈玉藻都愣了。
“……你想见她不会自己约她吗？”
见她如此激动，陈嘉鱼突然觉得，虽然这个妹妹笨了点、嘴馋了点、不听话了点……
侯子凡：“……”
“还没有，我刚下车就赶回来了。”陈嘉鱼夸张地揉着肚子，“有饭吧？我觉得我饿得能吃掉一头大象。”
今年的长假三人都打算回汉楚市，便约着今天来个兄弟聚会。
侯子凡按了个免提，而后捏着嗓子，甜蜜蜜娇滴滴地道：“朱舒，嗨！”
“砂锅面……我觉得这个不错。”
不要了！这妹妹！
破了一个大洞的抱枕、打碎的玻璃杯、满地的卫生纸、倾翻在地的垃圾桶……还有沙发旁一脸无辜摇着尾巴的小狗。
“现在就有！我们就在你家旁边的那个广场三楼还没吃饭呢你过来一起吃顿饭吧吃完再去你舅舅那里买电脑好了我们在三楼入口的地方等你不见不散拜拜！”
等了半天，朱舒才终于接通了。
只是侯子凡这话也没错，朱舒用自己的时间和关系帮了他的忙，至少替他省了小一千块钱，于情于理，不说其它的，再请她吃顿饭还是有必要的。
看到乘着电动扶梯近来的朱舒，侯子凡雀跃地挥手：“这儿，我们在这！”
他放下筷子，接通视频。
侯子凡想吃烤肉，夏宇觉得太油腻，更偏向吃砂锅面。
等装好各种常用软件，时间也到了下午。
“老妈，早早，我回来了。”
“又不是给我的，我才不稀罕呢。”侯子凡酸溜溜道，“真搞不懂，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肤浅，只会看脸，难道不知道男人更重要的是内涵吗？”又转向夏宇，寻求附和，“你说对吧？”
陈嘉鱼也不好拒绝，只能来者不拒地收下，没多久，他手里就拿了厚厚的一叠传单。
“刚摸了狗就想抓菜，先去洗手再吃饭！”
这时，旁边的几个派发传单的小姑娘看到陈嘉鱼，眼睛都有些发亮，手握传单，一个个凑近过来，顿时香风阵阵扑面，莺语娇啼满耳。
“明天不行。”陈嘉鱼看见桌上有烤鸭，便夹了一块，边啃边说，“明天我已经和猴子夏宇约好了，要一起见个面。”
陈嘉鱼叹气：“我约她她就能出来了？”
这时，小家伙“汪！”地叫了一声。
“我白天和同学出去玩了几个小时，回来就看到家里被小土豆搞得一团糟！”小丫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呜呜呜，老妈马上就回来了……万一让她看到，我的屁股就要变成四瓣了……”
他推荐烤肉，朱舒却偏偏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在那一叠传单中随手抽了一张。
陈嘉鱼看了侯子凡一眼。后者一脸期待。
恰好旁边有家装潢得不错的餐厅。
是陈玉藻。
陈嘉鱼点点头，又看向了和狗玩得不亦乐乎的陈玉藻。
夏宇沉默了会儿，回答：“看内涵你也没有啊。”
见此情景，侯子凡吐槽道：“你这拿去打扑克都能凑满一套牌了，我和老夏一张都没有。”
手机震了震。
陈玉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熊，摄像头正对着熊拍摄。
……
“我知道，这件事你电话里已经说过了。”阮秀莲给他夹了一个肉圆，又细心地交代着，“过几天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些特产带过去，再让小怡给她妈妈啊。”
原来何彦已经决心要参加明年的高考，所以留在了大学里专心复习，没回汉楚市。
陈嘉鱼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出去的时候不把它关进箱子里的？”
朱舒：“侯子凡你别夹子！”
出了店门，侯子凡连忙说，“今天多亏朱舒了，陈嘉鱼，你可得请她吃晚饭。”
虽然现在手里还有一百多万，他对物质向来也没有太高要求，但如果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那自然是两全其美。
侯子凡突然双眼一亮，“诶，买电脑你找朱舒啊！她舅舅是代理商，让她帮你买，价格肯定优惠！”
听完陈嘉鱼的解释，她颇为惋惜：“哎，这么不凑巧。本来我还想着，国庆可以和她、田恬一块儿聚一聚呢。”
他挤眉弄眼的，“就说你想买电脑，把朱舒约出来呗？我都三个多月没见到她了。”
陈玉藻已经把小土豆从航空箱里放了出来，一人一狗在客厅玩得其乐融融。
侯子凡：“……”
“切，问你等于白问。”侯子凡无语。
“那个……”
陈嘉鱼：“……好吧，我试试。”
“呜呜呜。”
陈嘉鱼忽然说：“你们过来帮我看一下，这几款笔记本选哪个？”
“你吃过午饭了吗？”
夏宇与陈嘉鱼同在燕大，虽然中文系和计算机系不在同一栋宿舍，但也相距不远，两人隔三差五就会一起吃个饭，最近那次就在上个星期。
一路上，小家伙都十分配合，不吠不闹，让司机都忍不住夸了好几次它的乖巧。
“老哥，完蛋了，完蛋了！呜呜呜！我死定了！”
……
过了几分钟，侯子凡抬头，“老陈你来投票，吃烤肉还是砂锅面？”
“但是，老哥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吃好了面，稍作休息，朱舒带陈嘉鱼去她舅舅店里选电脑，而侯子凡自然也死乞白赖地拉着夏宇跟去。
陈嘉鱼笑了：“军训了半个月呢，当然会黑了。”
非必要不欠人情，也是他的原则之一。
等上菜的功夫，朱舒问：“菜菜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啊——不许抢我的鸭腿！”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到我舅舅店里去。”
陈嘉鱼说：“你要啊，拿去吧。”
朱舒问：“陈嘉鱼，你要买笔记本电脑啊？”
次日，阳光明媚的上午。
还是陈玉藻。
陈嘉鱼掩面回房。
“门口怎么有狗叫？”陈玉藻一愣。
“他这次回来，打算买两台笔记本电脑。听说你舅舅是代理商，所以希望你能帮他找你舅舅买两台性价比高，又能满足他需要的……”侯子凡振振有词地说，“毕竟吧，笔记本这玩意的水挺深的，我们也不太懂型号配置这些东西。万一不小心踩坑了，万把块钱可能就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先放着吧，明天我去裁缝店问问能不能补好。”
他在网上给小土豆订了个狗笼，但今天还没送到，所以家里目前只有那个从燕京把它装回来的航空箱。
“砂锅面啊？砂锅面好，清淡，健康，营养丰富。我也特别爱吃。”侯子凡立即见风使舵。
“呜……”
他笑着张开手臂，准备给自家妹妹一个来自兄长爱的拥抱。
加上最近国庆长假，不少购物网站都在搞促销，价格也合适，他准备买两台笔记本，自己一台，蔡佳怡一台。
“想买这个？”
下一秒，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满屋狼藉。
“别，真的有事，正经事。”
吃过晚饭，陈嘉鱼被阮秀莲强制要求在沙发上歇息，他也只能照做。
“……”
陈嘉鱼与阔别一个多月的侯子凡和夏宇聚在了一起。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陈玉藻龇牙咧嘴哭兮兮的小脸。
“那个箱子的空间太小了嘛，我怕它不舒服……”陈玉藻瘪着嘴，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再说了，我以为就出门几个小时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朱舒推辞了两句，还是拗不过侯子凡。
还没等她伸出爪子，一双筷子从天而降，狠狠敲在她脑袋上。
陈嘉鱼／夏宇：“……”
没多久，他就和夏宇产生了分歧。
顿了一秒，侯子凡才接了下去。
侯子凡：“……”
“啊——”陈玉藻猛地爆发出一声尖叫，小脸涨红，连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噌地跳起来，直奔陈嘉鱼的方向。
一张帅气而熟悉的脸出现在她们眼前，抬手挥动的同时，挑眉微笑。
陈玉藻刚要将手机挪开，陈嘉鱼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知道了。”
“许久未见，有没有想过本帅哥？”
“又怎么了？”
朱舒愣了一下：“陈嘉鱼？他找我干什么？”
“帅哥来我们店看看吧，前天才新开张的，还在活动期，消费满一百八送果汁或者扎啤。”
实际上，之前的某次循环里，他就在某个专业小说网站写过一本小说，不仅签约上架，循环结束时还没正式完本均订已经逼近一万，每个月的稿费已经颇为可观。
陈嘉鱼“嗯。”了一声，“打算买两台。”
踩着熟悉的楼梯，明明才一个月没回来，突然感觉心潮有些澎湃。
“倒是看着更结实了点，更像个大人了。”阮秀莲也笑了，又问，“吃过饭了吗？”
夏宇叹气：“正常的话还是他吗？”
陈嘉鱼心里一紧，“怎么了？”
翌日傍晚。
陈嘉鱼盯着手机，随口道：“都可以。”
“呜，老哥你的熊熊也被咬破了。”
下车后，陈嘉鱼先在托运中心接到了小土豆，然后又找了一辆同意承载宠物的出租车。
侯子凡和夏宇暂时搁置争议，两颗脑袋一起凑了过来。
“我想你个头。”
朱舒挂断电话。
“……”
高铁抵达了汉楚市。
陈嘉鱼拿起筷子，正要动手，手机上又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
侯子凡又重新拨过去。
侯子凡：“……”
“？？？”陈嘉鱼放下手机，转头斜睨着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们的店就在前面，地道川味火锅，汤底免费，买套餐还送三样小菜。”
侯子凡在一堆传单里居高临下左挑右选，和选妃翻牌子似的，犹豫着中午该临幸哪一家。
“砂锅面，很好吃的，要不要来尝尝？”
说是阔别一个多月，倒也不甚确切。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和她见个面，吃顿饭。这么一点卑微的小心愿，兄弟一场，你都不能帮我满足？”
“……”阮秀莲笑着说，“好吧，玩得开心点。”
他买笔记本电脑，除了学业需要之外，还打算写小说。
……原来是家被拆了……害他吓了一跳。
“要不和我聚一聚？”侯子凡腆着脸问。
侯子凡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那个，你就当帮兄弟一个忙。”
“你就说你想买电脑，以我对她的了解，看在蔡佳怡的面上，她八成会答应的。”侯子凡拍拍陈嘉鱼的肩，一脸深情，“兄弟，好兄弟，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你一辈子。对了，中午的饭我请！”
侯子凡瞪着他，恨恨道：“想笑就别装了！”
陈嘉鱼：“呵呵呵呵呵呵。”
过了会儿，电话接通了。
阮秀莲在陈嘉鱼的身边坐下，又叹气道，“唉，小怡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妈妈明天就回国了，”陈嘉鱼说，“她要留下来陪她妈，所以不能回来了，她还让我替她和你、早早说一声国庆快乐。”
“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啊？”
“什么忙？”
“夏宇同学，你也在啊。”
“你先看看午饭想吃什么？”侯子凡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传单捧到朱舒面前，“烤肉怎么样？我听说这家的烤肉蛮好吃的。”
陈玉藻扭转身子，看向大门。
为了给阮秀莲和陈玉藻一个惊喜，他故意说买的是明天的票，所以两人还不知道他会今天到家。
国庆虽说有七八天的假期，但扣除来回，也就剩下六七天，他还得留下一两天陪蔡佳怡。
夏宇扶了扶眼镜，点头致意。
朱舒将信将疑的：“真的？”
明明有三个人，她们却像是没见到夏宇和侯子凡一般，都笑盈盈地把传单往陈嘉鱼的手里塞。
一行四人进了餐厅，要了个包厢，点好菜。
阮秀莲点点头，又说，“这一路回来挺辛苦了吧，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侯子凡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念叨，“可惜何彦不回来，否则就更热闹了……哎，你们想吃什么？”
但……有一个也还不错。
“五天吧。”
“前两天你哥不是打电话说，国庆要带条狗回来吗？该不会……”
抢在她挂断电话之前，侯子凡用最快的速度追加了一句，“别挂！陈嘉鱼还有事找你。”
“我是为了给你和早早一个惊喜。”陈嘉鱼笑着说。
“侯子凡，我数到三，你没事可说我就拉黑你了。”她冷冷地先声夺人地警告。
很快，门被推开了。
陈嘉鱼：“……”
陈嘉鱼当然知道侯子凡的醉翁之意。
比较了几款之后，以比现在的促销价再低几百的价格，陈嘉鱼拿下了两套笔记本电脑，差不多花了一万五千块。
陈嘉鱼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了，还是网上买吧。”
五十包邮送了！
陈嘉鱼接通。
陈嘉鱼看了眼，果然玩具熊的肚子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白色的填充棉也被扯了一大团出来，吊在外面。
“嗯，吃过了，现在正在沙发上瘫着，准备看会电视。”陈嘉鱼顺手把沙发边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熊扯过来，和它合了个影，再搭配一条肉麻兮兮的语音，“熊宝宝说，菜菜漂亮小宝贝怎么没有回来，它想你拉，想你的抱抱拉～”
“呜呜，你自己看吧……”陈玉藻哭丧着脸，小手轻点，把摄像头切换成了前置。
“你在看笔记本电脑啊？”
“陈玉藻你再不来吃饭，我就把两个鸭腿都吃了！”
陈玉藻立刻冲过来，捍卫自己的最爱。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推门，端上了一道几人刚点的菜。
这时，陈嘉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一。”
下一秒，陈玉藻旋风般地从陈嘉鱼的身旁刮了过去，蹲在航空箱前，一迭声地哇哇大叫：“是小狗！啊啊啊啊！！！老哥你真的带回来了一条狗！！！啊啊，是金毛，好可爱！！！快快快看，它在朝我摇尾巴耶，呜呜呜我要被它可爱死了！！”
陈玉藻在那里欢天喜地地逗狗玩，阮秀莲则是走到陈嘉鱼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语气似叹似笑地说：“黑了。”
十五分钟后。
“他就在我旁边，我让他接电话。”侯子凡把手机塞给陈嘉鱼。
“……感情这玩意儿不能勉强的。”
这个熊是他当初昏迷时，有人送到病房来的。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声狗叫，还伴随着钥匙插入锁孔，缓缓扭动的声音。
顺利地到了楼下，陈嘉鱼先下车，再从后排将装着小家伙的航空箱给抱了出来，往楼上走去。
上午见面后，侯子凡先拉着陈嘉鱼和夏宇，去某达广场一楼的电玩城玩了个痛快。眼见快到中午，三人又晃去了三楼的餐饮区，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午饭。
……
叫声透过门缝，传到了屋内的正在吃晚饭的阮秀莲和陈玉藻的耳中。
刚点了发送，一抬头，就看到厨房门口探出两个脑袋，全都一脸“没想到我那平时小大人一样的儿子／脾气格外暴躁的哥哥谈起恋爱来居然是这个不堪入目的样子”的表情。
“嗯，是想买两台。”
阮秀莲也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
陈嘉鱼说：“要不就这里吧。”
“活该。”阮秀莲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往厨房走，“谁让你说明天回来的，我都没准备你爱吃的菜，行了，我给你盛饭，你随便吃一点吧。”
“实话和你说吧，这几个月里我约过她N次了……”侯子凡大倒苦水，“她没一次答应出来的，不是说有事，就是说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