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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怡淡淡地说：“什么时候回来，不是我的自由吗？”
“……”
“因为小土豆的腿。”
郭诗潼浑身一震，“什么？”
这时，蔡佳怡又看了看表，面带疑惑地问陈嘉鱼，“已经四点了，收养人还没到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也行，”蔡佳怡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似笑非笑地说：“这瓶的专柜售价应该是三千块左右，我只用了两三次，就给你打个七折，算两千吧。”
……
“……好吧。”顿了顿，高媛想到什么，又看向郭诗潼，语气就远不如之前热衷，反倒像是客套般地说，“郭诗潼，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面对摄像头，郭诗潼一脸嫌弃地拧开手里的一个绿色瓶子，“就这瓶精华，我可是在专柜花了三千多买的，结果比一百来块的东西也没好多少。人家只有它5％的价格，却能达到它95％的效果，你们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冤吗……”
“小土豆？啊，我想起来了，是你和你男朋友在军训时捡的那只小狗，对吧？”
等她走远，陈嘉鱼看着蔡佳怡，问，“我们呢，现在去干什么？”
“只是个投机取巧的法子罢了，也就能帮你应付掉这次。”沈念初说，“对了，你要是真的想学跳舞，我可以教你。”
“两千……你真的要我赔两千块吗？”
郭诗潼的心里像被刀割般的痛，两千块啊，摔了一下，两千块就没了。
郭诗潼露出个笑，轻声细语地说：“昨天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练舞的时候对你态度有点过分，希望你别介意。”
蔡佳怡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脸上却依旧挂着轻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
会不会，蔡佳怡还没发现真相，自己还有机会将这件事给掩饰过去？
“他说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收养小土豆了，所以今天不来了。”
郭诗潼说：“这样吧，今天下午你要是回来得早，我们一起去练舞，我来教你怎么跳。”
平复了半天呼吸，郭诗潼才忍着心痛再次起身，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地板。蔡佳怡则是坐在那里，慢悠悠地翻着一本书。
“为什么？”蔡佳怡和沈念初异口同声地问。
看到这句话，郭诗潼的眼底露出一抹喜色，回道：“好吧。”
“不好意思，我刚看你抽屉里的这个瓶子挺漂亮的，就拿起来看了下，结果不小心手滑了……它要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看着蔡佳怡似乎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脸，如电光火石，刹那间，脑子里就浮现出一种可能性极大推论——
更重要的是，如果蔡佳怡是个普通网友也就罢了，再闹也折腾不起多少风浪，可两人是现实里的室友，要真惹怒了蔡佳怡，她把这事往院系领导前面一抖……
走出宠物店，沈念初和两人挥挥手：“那我先回去了。”
“什么，还有人不知道赫莲娜的小绿瓶？”
“是你未经许可随意动用我的东西在先，我还没说话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起来啦，”蔡佳怡撑着下巴，托腮而笑，“嗯，天底下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呢？要不，我们找人来评评？是找网友呢？还是找教导员呢？”
她知道蔡佳怡的家境不错，还指望着对方能够碍于面子，说句“算了”呢。
“好啊。”
“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喂你啦，吃吧。”
“可以啊。”
蔡佳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过了会儿，她指尖按动。
女生寝室总是比男生要热闹几分。
沈念初说：“你不是老记不住动作，或者手脚跟不上吗？我替你把动作总结成文字了，就像这样——‘双手平举到胸前，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跳跳跳，伸左腿，向左三步走，伸右腿，向右三步走……’待会儿我发给你，你有时间呢，就把这段话当成课文背熟。”
郭诗潼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要我删掉那些视频？为什么？”
郭诗潼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倒也能理解，”蔡佳怡轻轻地叹了声气，“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一只身体有残疾的宠物的……”
蔡佳怡还没回答，手机响了起来。
蔡佳怡看着她，笑笑，“还要再加上一条——把那些视频给删掉哦。”
蔡佳怡将手机的一角竖在桌面上，指尖压着另一个角，将它转来转去，笑吟吟地，“潼潼爱学习，这个账号是你的吧？”
听到这个数目，郭诗潼的嘴唇微张，似是想挤出一个笑，但根本就笑不出来。
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你又没办法让别人闭嘴，不低头认输，还能怎么办？
几个女生梳头的梳头，铺床的铺床，期间还夹杂着叽叽喳喳的聊天声。
愣了一瞬，郭诗潼彻底恍然。
……
之前陈嘉鱼已经把对方的号码存了下来，此刻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会儿，找到后，便拨了过去。
“不够哦。”
闻言，两个女生都来劲了。
下一秒，一个绿色瓶子直直地落在地砖上。
这声音不大，但落在郭诗潼的耳朵里，却堪比雷鸣。
“心领了，跳舞什么的，不在我的人生目标里，对此我也没有任何遗憾。”
听到高媛的问话，她神情如常地回：“不好意思，下午我也有点事情，你们去吧。”
“事情办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等你晚上一块儿练舞。”
蔡佳怡眨了眨眼，赞同地点头，“唔，听起来也有道理，回去我试试。”
燕大南门外约两百米处，快乐宠物店。
“……”
“那现在该怎么办？”
“有人要收养它了？”
那边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什么话。
“下次吧。”蔡佳怡笑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包，一边说，“今天下午我和我男朋友得去宠物店一趟，有人要来收养小土豆。”
挂断电话，他看着两个女生，在她们发出疑问之前，先告诉了她们答案。
看着吃饱后，此刻正围着三人转圈撒欢的小土豆，陈嘉鱼摇了摇头。
“你早知道了，你故意说自己会晚点回来，就是为了当场抓住我，对不对？”她死死盯着蔡佳怡，的眼神比户外的冷风还要寒刺刮人，“你好卑鄙！”
对上她充满愤恨的双眼，蔡佳怡依旧是笑笑，语气很不解的反问，“我卑鄙？……请问，你是哪里来的资格，说我卑鄙？”
听完后，陈嘉鱼皱起了眉，沉默了几秒，他才语气淡淡地说：“好吧。”
“可能在路上耽搁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陈嘉鱼猜测着，拿出手机。
“当然可以。”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自门口的方向飘过来。
蔡佳怡有些疑惑：“背熟？”
李芷萱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走吧，今天我们去哪儿吃早饭？”
蔡佳怡看了看腕上的表，“还有十五分钟。”
陈嘉鱼开口道：“你好，是上次说过想要收养小土豆的人吗？我们已经在快乐宠物店等着你了，请问你还要多久能到？”
蔡佳怡看了她一会儿，也弯起眼睛：“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哦。”
两个女孩儿都是瞳眸微震，接着面露出恍然，又有些不可思议。
目光掠过流了满地的半透明液体，蔡佳怡一脸心疼地叹气，“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瓶精华挺贵的呢……”
沈念初则是半蹲着，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微笑地道：“今天你就要去新家啦，以后我们就见不着面了……希望你在新家里能过得快快乐乐的……”
毕竟，蔡佳怡的手里拿着她的“黑料”。
“只能让它在这儿继续寄养一段时间，我们也再继续找愿意领养它的人。”
从方才开始，郭诗潼便没说话，只是目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逗小土豆玩了会儿。
“因为你平时不怎么跳舞，肢体和大脑的协调性不足，再加上练习时间紧张，又要记舞步又要记走位，还要注意拍子，只会让你更手忙脚乱。还不如将动作背熟，等跳的时候，心无旁骛的按顺序做下来，或许效果会更好。”
“……谢谢。”
沈念初蹙紧了眉，轻声说，“只是因为这一点缺陷，就放弃收养它吗？怎么可以这样呢？”
寄养区。
她开始忙碌。
沈念初和一名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小土豆的笼子前。
“……”
蔡佳怡若有所思。
“对了，你不是说会晚点回来吗？”
沈念初想起一件事，又对蔡佳怡说，“对了，昨天晚上你问我的事，我找到一个解决办法了。”
直到这时，郭诗潼才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嘉鱼和蔡佳怡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大约响了四五秒，那边接通了。
“应该还要一会儿，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回来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只见蔡佳怡凉凉哂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要是真的晚回来了，岂不是就错过亲眼看到你拿我的东西给你自己脸上贴金的好机会了？”
“能把它放出来，让我陪它玩会儿吗？”沈念初问。
“那行，我就和李芷萱一起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们可是同学加室友，应该的嘛。”郭诗潼语气很自然，“好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次日早上。
“咦，你在做什么呢？”
这时，郭诗潼也终于回过了神。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郭诗潼的信息。
砰。
轰鸣声中，她的大脑骤然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什么事——”刚说了三个字，蔡佳怡便反应过来，忙问，“什么解决办法？”
“对了，蔡佳怡，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高媛说，“昨天我和李芷萱在西门小吃街那边发现了一家点心店，味道不错，而且最近有个‘买二送一’的活动，我们一块儿去逛逛？”
过了会儿，郭诗潼随口般地问。
——
从笼子里一出来，小家伙便“汪”了一声，欢快地扑到沈念初身上。
“嗯。”
“……我是个敏感肌，对护肤品的牌子很挑剔，所以平时都只用赫莲娜、SKII什么的。最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国货品牌，用着特别舒服，简直不输给我的小绿瓶。”
见着沈念初，小家伙立即摇起了尾巴。
“二食堂吧，怎么样？”
蔡佳怡狂摇脑袋。
思及此，郭诗潼连忙露出个歉意的笑容，竭力找补。
“对，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收养人就会来宠物店。”
这时，郭诗潼忽然叫了声：“蔡佳怡。”
过了几秒，突然听到蔡佳怡笑了一声。
沈念初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瓶子碎了。
“如果是两百块的话，说不定我就当没发生过了。”蔡佳怡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但这一瓶精华真的太贵啦，我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每次就用个一滴两滴的，还指望着能用个大半年的呢……”
陈嘉鱼，蔡佳怡，“好。”
“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黑白颠倒成加害者能理直气壮的说受害者卑鄙了？敢问我卑鄙在什么地方？是因为没有如你所愿，晚上几个小时回来，让你能够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拍好视频，再收拾好现场……还是因为我竟胆敢不装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让你可以毫无愧疚地继续‘借用’我的私人物品，从而维持住你那个光鲜亮丽的‘学霸白富美’人设呢？”
沈念初安静地看着，直至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才转头望去。
突然，寝室的门开了。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等到月底，我爸给我转生活费的时候，我再给你，行吗？”
蔡佳怡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肉罐头，打开盖子，放在小土豆的面前。
“几分钟前吧。”沈念初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又问，“你们和收养人约的是几点？”
小土豆埋头啃罐头。
“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郭诗潼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地说，“以后，我不会再随便动你的东西，弄坏的精华液，我也会赔给你，够了吗？”
蔡佳怡点点头。
“下午四点。”陈嘉鱼说。
郭诗潼顿时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继续清理地面。
……